奧巴馬金融監管改革雷聲大雨點小

(2009-06-24) 陶冬
六月十七日，美國總統奧巴馬公佈了萬眾矚目的金融監管改革白皮書。用他自己的話，此舉為未來奠定了新的基礎，防止“將風險建立在沙石上”。奧巴馬計畫的確將監管架構推進了一步。不過冀望以此來防範金融危機則可能過分樂觀。
奧巴馬計畫的一大進步，是將多層的監管權力集中劃歸到聯邦儲備局。美國的監管體制仍停留在上世紀三十年代的設計上，金融分業、產品相對單一、資金跨資產種類和跨國境流通有限。分業架構下的多重監管，已被證明是無效的，未能制止這次危機的爆發。由聯儲帶頭全盤籌畫和監督，無疑是監管機制上的與時共進。同時將消費金融納入監管範圍，也有助於保障消費者利益，防範潛在風險。
這個計畫填補了監管上的一些漏洞（如非銀行金融資產、對沖基金、場外交易（OTC）），但是更多的漏洞卻被置之不顧。“兩房”、信用評級機構、貨幣基金，經濟體系中仍有許多足以製造出衝擊波的金融組織，仍逍遙在新的監管體系之外。另外，此計畫完全局限於美國國內，但是這次金融危機所暴露出來的最大監管盲點，是跨境監管與合作。資本全球化流動，令以主權為界線的監管體制徹底過時，然而奧巴馬計畫對此仍束手無策。
筆者以為，重建金融監管體系，防範新的金融風險是必要的。不過風險監管的主要防線必須建立在企業內部。企業最瞭解自身的產品和風險，內部監控是最有效、最直接的防範堤壩。如何借這次危機從制度上強化企業風險監控，將企業利益與體制的風險防範需要結合起來，才是最重要的。
奧巴馬只願意為金融監管改革付出有限的政治資本，均衡各方利益的考慮似乎大過防範未來危機的決心。他所做的是改良，不是改革，浪費了實施大刀闊斧式改革的珍貴機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