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同時掌控三家美國金融巨頭的美國聯邦政府面臨的挑戰是﹕一方面要處理陷入麻煩的金融企業﹐另一方面還要保護美國的納稅人免受損失。
金融危機本週三繼續惡化﹐而這個時候美國政府官員仍然在評估他們向美國國際集團(American International Group Inc.﹐簡稱AIG)提供的850億美元貸款到底會產生何種影響。發放這筆貸款10天之前﹐聯邦政府剛剛接管了抵押貸款巨頭房地美(Fannie Mae)和房利美(Freddie Mac)。
政府救援行動對財政的影響取決於相關公司的最終業績。房地美和房利美將經歷一場“徹底檢修”﹐由新的法規和監管程序來約束。AIG預計會出售一些業務﹐其最終命運仍是未知之數。
政府官員透露﹐在白宮預算部門公佈2009年初的預算提案時﹐拯救貝爾斯登(Bear Stearns)、“兩房”和AIG對美國短期預算的影響在0到數百億美元之間。由於2009年財政赤字的預計規模已經達到5000億美元﹐所以即使政府在救援行動中出現大規模損失﹐與財政赤字相比也算不了什麼。從長期來看﹐政府可以從救援行動中盈利﹐尤其是拯救AIG的交易。
一位美國政府高級官員說﹐2009年稅收收入減少造成的損害比救援行動更大。他表示﹐整體經濟狀況以及稅收對財政的影響比救援行動大得多。從歷史上看﹐隨著經濟的波動﹐稅收收入的波動幅度達到幾千億美元之巨﹐那才是我們評估財政情況時最為關心的﹐不管什么時候都是如此。
共和黨在美國參議院預算委員會(Senate Budget Committee)任職的最高官員、來自新罕布什爾州的參議員賈德‧格雷格(Judd Gregg)認為﹐估測房地美和房利美的長期前景如同“在黑屋子裡扔飛鏢”﹐誰也不知道代價會有多高。他還表示﹐新總統的各種新提案都會受到財政拮据的限制﹐而“兩房”會令這種情況更加惡化。
在歷史上試圖解決金融危機的各種舉措中﹐政府干預總是最後出臺的。美國政府於1989年開始的對存貸款行業的救援是其中規模最大的﹐最終花費了近5000億美元。其它政府救援都帶來了盈利﹐其中包括1971年向Lockheed Aircraft Corp.提供的2.5億美元貸款擔保、1979年向克萊斯勒公司(Chrysler Corp.)提供的12億美元貸款擔保、以及2001年向航空業提供的超過60億美元的現金和貸款。
克林頓和卡特政府財政部的高級官員、設計1979年克萊斯勒貸款計劃的羅格‧阿爾特曼(Roger Altman)說﹐在當代對單個公司展開的救援行動中﹐聯邦政府總的來說沒有賠錢。救援計劃都被設計得很合理﹐很好地保護了政府的利益。
阿爾特曼認為﹐AIG的救援結構可以通過類似的方式保護聯邦政府。雖然美國正處在“危險的金融環境”中﹐但是阿爾特曼表示﹕“經過這一過渡期之後﹐聯邦政府最終完全有可能獲得償還。”
不過一些關鍵的問題仍沒有答案﹐局面依舊複雜。美國財長鮑爾森已經為AIG指定了新任首席執行官﹐鮑爾森以及將於明年1月份上任的繼任財長將在何種程度上參與AIG的事務﹐現在還不能確定。據預測﹐美聯儲主席伯南克和其他高級官員在處理貨幣政策的同時﹐將不得不花費大量時間監督向AIG提供的巨額貸款。政府以及納稅人的資金以何種方式退出AIG﹐現在還不得而知。
“財政部和美聯儲官員都在盡其所能防止多米諾骨牌倒下﹐我支持他們的做法﹐”美國眾議院預算委員會主席、共和黨人約翰‧斯普拉特(John Spratt)說﹐“不過救援成本正在變得十分龐大。”
他認為﹐連續出現的聯邦預算赤字已經引起了外國投資者的警覺﹐這也是政府必須果斷採取措施的原因。
美聯儲和財政部只用了幾天時間就設計出向保險巨頭AIG提供貸款的方案﹐貸款規模高達850億美元。官員們匆忙出手也是為了避免AIG問題可能對金融市場造成的災難性後果。作為貸款的回報﹐美聯儲將在公司股份中佔80%﹐貸款利率也相當高﹐比倫敦銀行同業拆息高8.5個百分點。貸款的意圖是在AIG出售業務的過程中為其提供資金支持。
華盛頓ISI集團的分析師湯姆‧賈拉爾(Tom Gallagher)認為﹐貸款的期限只有兩年﹐說明政府貸款的目的就是迫使這個保險巨頭儘快將資產變現。賈拉爾說﹕“因為貸款期限越長﹐風險越大。”
政府在處理兩房問題時所扮演的角色可能更多是政策性的。議員們正在討論如何通過修改抵押貸款條款和將止贖權減少到最低來保護一部分房屋所有人。
房地美和房利美持有和擔保的房屋抵押貸款超過5萬億美元﹐是美國房屋市場的支柱。如果美國房市不再進一步惡化﹐明年政府救援兩房的實際成本可能會比較低。
不過議員們對於一些分析師提出的最壞情況也在進行慎重的分析。按照這些分析師的預測﹐如果房市沒能復甦﹐政府的支出可能高達3,000億美元。
考慮到影響救援行動的不確定性﹐曾在80年代末到90年代初“儲貸危機”期間擔任美國國會預算辦公室主任的羅伯特‧賴肖爾(Robert Reischauer)形容道﹕“救援就像是扔硬幣一樣。”
在如今的局勢下﹐人們對於經濟走勢、聯邦政府的行動、以及國際投資者和其它方的行為都充滿了疑問。目前在華盛頓智庫Urban Institute機構擔任總裁的賴肖爾說﹕“對於誰將出手干預並保護金融系統﹐現在還充滿不確定性。但是儲貸危機期間就沒有這樣的疑問。”他認為﹐這次危機可能會變得更加嚴重﹐尤其是出現國際投資者撤回資金的情況時。
在AIG援助方案中值得安慰的是﹐850億美元的貸款是由一些優質資產作為擔保﹐那就是AIG的保險業務﹔另外﹐貸款利率也很高。如果AIG起死回生﹐政府擁有的79.9%的股份就會帶來收益。
3月份貝爾斯登援助案中﹐政府提供了300億美元貸款為摩根大通收購貝爾斯登提供支持﹐而接受的抵押品不過是抵押貸款擔保證券。這些資產表現如何﹐取決於未來幾年經濟的整體形勢﹐以及房市狀況。此外﹐如果發生虧損﹐摩根大通將會分擔首個10億美元的損失﹐這樣一來﹐即使抵押貸款資產表現不佳﹐也可以減輕政府的損失。
美國總統布什已經連續第二天對危機問題保持低調。
對於布什總統的沉默﹐白宮新聞秘書丹納‧派利諾(Dana Perino)解釋道﹕“不管大家相信不相信﹐有時候政策制定者確實需要埋頭制定政策。”布什在週一曾試圖安撫公眾﹐但是他的話似乎未對於市場產生影響。
Sudeep Reddy / John D. McKinn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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