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盛分析師：我不是預言家

2008年10月23日
你可能認為我們摔跤後會吸取教訓。但其實沒有。
我們樂此不疲地聽信華爾街的那些預言家﹐比如說脫口秀節目主持人吉姆•克萊默(Jim Cramer)、網路分析師瑪麗•米克(Mary Meeker)以及投資者比爾•米勒(Bill Miller)等人。至少直到我們發現他們在這一團混亂之中也茫然不知所措為止。
而我們還是死不悔改。
最近的一位此類預言新星就是很有影響力的高盛(Goldman Sachs)分析師默爾蒂(Arjun N. Murti)﹐相信對他看漲原油觀點的人已經墜入深淵。
你可能沒怎麼聽說過默爾蒂這個人。39歲的默爾蒂來自新澤西﹐平時不愛拋頭露面。他負責著高盛美洲能源研究團隊﹐從23歲起就一直研究能源股。
與歐佩克(OPEC)、石油投資大亨皮肯斯(T. Boone Pickens)以及破壞輸油管道的尼日利亞叛軍一樣﹐默爾蒂也能夠左右著石油市場。今年5月﹐一位元能源交易員對《紐約時報》說﹐就算你不同意他們的觀點﹐但問題是高盛有那麼好的信譽。有很多交易員都會依據他們的報告買進。
2004年﹐默爾蒂提出了他的“超級上漲”理論﹐認為將來的油價上漲無可避免。默爾蒂的依據很簡單：全球石油儲量正在耗盡﹐而不斷增長的全球經濟會不斷推高油價。與此同時﹐不可預見的地理政治因素則會造就超級上漲中的“超級”部分。
2005年3月30日﹐石油交易價為54美元﹐默爾蒂提出了一個頗具爭議性的說法。他大膽預言﹐2009年油價可能達到每桶105美元。
接下來的三年中﹐油價節節上漲﹐默爾蒂也名聲大噪。《巴倫週刊》(Barron's)甚至稱他為“原油先生”（Mr. Crude Oil)。
更震撼的事情還在後頭。2008年5月6日﹐默爾蒂預測油價將在半年至兩年內達到每桶150美元至200美元。油價果然乖乖上漲。隨後漲勢更加驚人﹐在7月11日達到了逾147美元的最高點。
當然﹐到了7月底﹐油價漲勢完全分崩離析。全球經濟強勁增長的前景日漸暗淡。投機者和槓桿交易員紛紛溜之大吉。“超級下挫”取代了“超級上漲”。到了9月中旬﹐默爾蒂全面退縮。他將2009年原油目標價從每桶140美元下調至110美元。一週前﹐默爾蒂又一次舉手投降。高盛將其2009年原油目標價從每桶110美元下調至75美元。
顯然﹐油價還可能更低。高盛“最糟糕的預期”是油價跌到每桶50美元。這差不多相當於2005年3月30日的油價﹐正是默爾蒂拋出每桶105美元的預測之時。
在一次電話採訪中﹐默爾蒂不願背上“預言家”的名聲。他認為自己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分析師﹐為複雜的對沖基金和退休基金客戶服務。
事實上﹐默爾蒂的報告中充斥著複雜的計算以及被因緋聞下臺的前紐約州州長斯皮策(Spitzer)整治後的華爾街那種典型的謹慎語氣。報告中有各種價格層級﹐“多種經濟前景”以及“循環的”相對於“長期的”趨勢。還有很多細節。
但不管默爾蒂是不是喜歡﹐大部分華爾街人士──交易員、散戶投資者和媒體──都對細節沒什麼興趣。他們只想知道預測結果。
事實上﹐默爾蒂仍然預測長期油價將會上漲﹐雖然他對今年早些時候對2009年的油價預測好像不準。他說﹐我的核心客戶從未將我視為偉大的市場預言家﹐他們只是當我看作願意堅持自己信念的人。他們尊重我也可能犯錯這一事實。
不管是對是錯﹐華爾街需要預言家。他們延續了這樣一個神話：總會有辦法－－或者總會有人－－戰勝市場。
或許還是伏爾泰說得好：就算上帝不存在﹐也有必要創造一個。
Evan Newmark
（編者按：本文作者Evan Newmark曾在華爾街工作了20餘年﹐目前已遠離各大投行、自己在進行股票投資。本欄目文章選自他在Deal Journl上的博客Mean Street。欄目內容都與華爾街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