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8月15日 星期五

美國正在走下坡路

作者:Pequot Capital Management首席投資策略師拜倫•韋恩(Byron Wien)為英國《金融時報》撰稿
2008年8月14日
我在似乎充滿了無窮機遇的美國長大,美國年輕人為何逐漸失去了樂觀主義精神讓我感到沮喪。要了解我們是如何走到這個地步的,回到1933年或許會有所幫助。那一年,美國陷入了嚴重衰退,希特勒在德國上台。數以千計的歐洲知識分子、猶太人以及其他人士離開了歐洲,來到美國,大幅增強了美國的科學實力。1939年二戰爆發,此後6年,歐洲被夷為平地,亞洲工業城市遭到大肆破壞。為了抗戰,美國大陸增強了自己的制造產能,並且在沖突期間沒有遭到過敵方的轟炸。
1945年,美國無疑是全球的軍事、經濟和政治領袖。美國的大學卓越不凡,30年代歐洲移民的到來豐富了其文化生活。這種領袖地位持續了35年,直到1980年。前蘇聯在1957年成功發射第一顆人造地球衛星旅伴號(Sputnik),震動了美國,因為它當時並沒有重視前蘇聯的科學實力。接下來的10年,美國致力於人類登月計劃。政府增加了太空研究資金,最終實現了登月目標。
我們的太空研究促成了矽谷的崛起,源自衛星計劃產品的技術創新增強了美國的工業實力。不過,到了1980年,在馬歇爾計劃(Marshall Plan)的推動下,歐洲重新站穩了腳跟,而日本的汽車和電子工業發展勢頭也頗為強勁。我們認為自己的領導地位是理所當然的,因而忽視了這種轉變,並且變得自鳴得意。
當共產主義在前蘇聯失敗、中國領袖毛澤東去世、中國和印度的改革開始在世界經濟中發揮作用時,我們的問題變得愈加嚴重了。
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美國的紡織、服裝及鞋品製造流向了拉美和亞洲。到1990年,許多原來在美國制造的產品都已經在國外生產。此外,外國的汽車制造商奪走了底特律的市場份額,我們也變得更加依賴進口石油。
對於共產主義的終結,我們的第一反應是歡欣鼓舞,因為資本主義勝利了。我們談到30億新顧客,卻沒有意識到其中許多人也會變成我們的競爭對手。我們開始將自己視為服務型經濟體,卻沒有意識到服務並不適合出口。過去20年,我們的國際收支逆差已擴大到國內生產總值的6%,將我們的貨幣置於險境,因為我們的低儲蓄率要求我們通過從國外借款來彌補差額。
我們感到債務負擔如此沉重的原因之一是,為經濟增長提供資金所需的貸款在穩步增加。上世紀50年代,每增加1美元負債,美國經濟可增長73美分。60年代為65美分。到80年代僅為34美分,而進入本世紀迄今,這個數字僅為不足20美分。
我們都知道一個可悲的事實:我們的數學和科學水平下降了。4年級時,美國孩子幾乎是世界第一;到8年級時,他們與世界其它地方的孩子基本持平;而到12年級,他們則遠遠落後。如果你走過我們各大科技大學的實驗室,你會看見許多亞洲面孔。他們當中有些是在這裡長大的美國人,但許多是外國學生。過去,多數外國學生都會留下,享受開放社會的好處,而現在許多學生都會回國。自2001年9月11日以來,許多外國學生都很難獲得簽證,而現在他們的祖國又存在大量機遇。今天,美國只在五個產品領域占據領先地位:計算機硬軟體、生物技術、航空和娛樂。這不足以向一個有3億人口的國家提供工作機會。
美國的衰退醞釀已久,即使這種趨勢能夠被徹底扭轉,也不會很快。要實現這個目標,需要下一任總統擁有傑出的領導才能,因為美國生活的某些方面在得到改善前會進一步惡化。
要想開始扭轉衰退趨勢,我們需要投入巨資,開展一個類似於登月的計劃,將礦物燃料轉變為替代能源。我們需要為技術創新和生物技術提供研究資金,其中包括干細胞研究。我們需要主要依靠核燃料來發電。我們需要將基礎設施帶入21世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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